——记赤峰二中离休教师、原工会主席徐树生
每天东方初现鱼肚白,黎明到来时分,有一位80多岁的老人沿着赤峰宽广的钢铁西街、松州大桥、玉龙大街,在人行道上步行,一直走到新城区赤峰二中,尔后坐公交车返回老赤峰二中家属院,几乎常年坚持不辍。这位老人就是赤峰二中离休高级教师、原学校工会主席徐树生老师。
他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师。在他走过的八十多年人生旅途上,留下了四十年教育工作的足迹。在平凡的教育岗位上恪守自己的责任和价值观,默默无闻地工作,为学生的健康成长呕心沥血,奉献了自己的一切。他心存善良,勤勉清廉,生活俭朴,孜孜不倦地为群众服务,成为大家信赖的好干部。他又是赤峰市乃至内蒙古老年网球界赫赫有名的元老和优秀运动员。
早在1948年,他满怀为劳苦大众翻身解放而献身的激情,投身革命工作,参加了晋察热辽中共中央分局社会部热辽地区情报站工作。1949年被保送到锦州联合大学进修提高,不久转到承德师范学习。毕业后分配到热河省凌源中学任教。1955年调到赤峰二中的前身赤峰中学。当时的教师队伍求学精神蔚然成风。他参加了内蒙古师范学院数学系本科函授学习,获益匪浅。“文革”中,1969年他莫名其妙地转到赤峰四中,1978年又调回赤峰二中工作,一直到1988年离休。
在不堪回首的十年动乱中,他是赤峰二中受害较深的老教师之一。他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揪出来,饱受皮肉之苦。至今头部和腰部的伤痕犹在,耳朵失聪,虽经治疗稍有好转,但还是隐显后遗症,一只耳朵几乎听不见。现在,我们跟徐老师交谈,必须大声对话,他才听得见。过去他是身板硬朗、步履稳健,很少跟医院打交道的人。看到他如今的样子,有人无意中提起往事,他却若无其事。他说:“那都是过去的事,不用提了。人做了不好的事情,心总会不安,这就是良心。他受良心的责备,赔礼道歉就行了!”他就是这样厚道的人。“唯宽可以容人,唯厚可以载物。”他决不会毁损别人而自己得到好处,决不会贬低别人而提高自己。他笃信“大丈夫行事,论是非,不论利害”的名言。对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,他都不太注意。
“四人帮”被粉碎后,拨乱反正,落实政策。按当时的规定,徐老师可以在学校安排一个子女工作。但他主动把指标让给家庭生活困难的教职工。也没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,而惟有一个愿望,就是加入中国共产党。不久他实现了多年的夙愿,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从此他以共产党员的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,率先垂范,老老实实做人,认认真真做事。组织上让他重新回到课堂执教,就感恩戴德;能把有限精力倾注于耽误了学业的学生身上,就心满意足了。这就是一个普通教师的心路。
徐老师这一辈子,就教初中的代数几何,对教材内容和知识结构滚瓜烂熟,在赤峰地区久负盛名。他所教的初中毕业生中考数学成绩始终在全盟名列前茅。他讲课跟他的人格一样稳重扎实,步步为营,讲授语言准确,干净利落,精讲多练,方法灵活,讲有重点,练有目的。积极探索数学教学规律,总结出一些可贵的经验。他所提倡的“作业全批全改,了解情况及时,提高质量有把握”的经验在赤峰地区颇有影响力。他坚持“过三关”,即每课每节每章知识过关,每课中各种类型习题过关,未作对的作业重新作过关,效果显著,受同行的赞誉。当年要求教师批改学生作业,必须有“作业批改记录本”,摘记优秀作业和错误作业的典型实例,便于对学生进行讲评和辅导。笔者看到当年的“记录本”,不用说记载详实,能够保存到现在,就令人叹服。它彰显出一个老教育工作者对自己职业的执著和责任。
他曾积极进行教学改革试验。在试验中,他决不干赶时髦,“随波逐流”的事。有一个时期流行五花八门的教学方法,年年有新法,时时变招数,却无实效。他还是不断完善自己“堂清日结”的教学理念,不留知识漏洞,让学生当堂掌握知识、应用知识。特别是把“列方程式解应用题”作为初中代数的重中之重,让每个学生都应用自如,游刃有余,教学效果甚佳。召开家长会议,家长们对徐老师温柔性人格特质很赞赏,有的家长说:“徐老师是称职的好老师,对学生没有亲疏,一视同仁,既严格,又耐心。”“徐老师讲课,我们放心,遇上徐老师孩子们很幸运。”家长的评价平易质朴,赞美之情溢于言表。召开学生反馈会议,听到的反映也是一片赞扬声:“听徐老师的课,我们一点也不害怕,我们有时答错了,他也不生气。”这天真无邪的话语中,仿佛看到徐老师对学生博爱为仁、敬业慎行的精神。
徐老师在赤峰二中工作的24年间,兼任学校工会副主席、主席20年。他做教职工的思想工作、生活福利工作,使工会成为学校党组织联系群众的桥梁和纽带。他对人公平、公正、公允,淡泊名利,先人后己,将心比心,春风化雨。1982年,赤峰二中首建家属楼仍然实行福利分房,只有40户,“僧多粥少”,怎么办?教职工中,资格老贡献大的很多,各种关系又盘根错节,情况复杂,工作难度很大。此时,徐主席第一个站出来声明不要房子,并承担“分房领导小组”组长工作,勇挑重担,处事公允,经过艰苦细致的工作,一个个难题迎刃而解,得到绝大多数群众的认可和称赞。
发放教职工生活困难补助,是当年工会工作的主要职责之一。为缓解困难补助的难度,他提议建立“互助储金会”,解决了暂时困难教职工的燃眉之急。仅1981年借款累计163人次,金额达8550元。但仍有教职工“借的起,还不来”。只能予以补助。徐老师也属于比较困难户。全家只有他一个人工作,养活五个孩子,谈何容易。一提起当年的生活,他老伴潸然泪下:“全家七口人就挤在一铺炕,吃饭更不用说了。生活那么困难,可他从不提生活上的事,一心扑在工作上。”每次困难补助,他力挺给生活困难的老工人,军转孤寡老人。表现出一个革命干部大公无私,全心全意为群众谋福利的品行。
徐老师这辈子,对功名利禄视若轻鸿,而且烟酒不沾边。他唯一的业余爱好,就是参加体育锻炼。他对各种球类运动都擅长,篮球、排球、乒乓球都打得好,具有相当高的水平。尤其是网球,可称得上是出类拔萃,达到赤峰市老年网球界的顶尖水平,而他的凌空球则誉满内蒙古自治区老年网坛。
徐老师打网球始自小学五年级。当时的校长酷爱打网球。在校长的影响下他也渐渐爱上了网球。经过多年的挥拍苦练,崭露头角。1959年,他任内蒙古网球队教练,参加首届全国运动会,取得混合双打第八名的好成绩。八十年代中期,他积极投入到当时刚刚兴起的老年网球运动中,大显身手,并一发不可收。
每天天一亮,他就到二中操场独自一人对墙练球,对墙凌空球400次,不出失误才罢休,握拍的左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……二中建了网球场,校内外来练球的人多了。其中不乏初学者,他热情欢迎,并颇有耐心地陪练,毫无保留地传授球技。“名师出高徒”,在他亲授的网球爱好者中,有好几位脱颖而出,成为赤峰市老年网球队的骨干。
徐老师超群的球技和高尚的球德,名闻遐迩。请他讲授网球课的邀请书接踵而来。尽管他年迈且精力不济,为老年网球的事,不辞辛苦,欣然答应。1997年赤峰市举办全市“网球教练员学习班”,他负责讲授网球技术和指导战术课,他一如既往地认真备课,精心安排讲授内容,采取讲解和示范相结合、课堂与现场相结合、听课和个别指导相结合的方法讲课,取得很好的效果。
赤峰市显赫一时的“七十不老网球队”,就是经时任赤峰市老年网球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的徐老师提议,在赤峰市党政领导和市人寿保险、市教育局、赤峰二中、富龙热力集团公司等部门和单位的鼎力资助下,于1997年成立的。队员26人,多数为离休干部。他们离退休后无官一身轻,名利于他们,只是过眼云烟。诚然,人生好不容易熬到这个境界,无欲无求,只盼养好身体,健康快乐安度晚年。他们从1997年至2006年,每天上午在赤峰二中网球场聚集在一起或练球或闲唠,谈笑风生,自得其乐。他们曾多次举行队内外邀请赛,但都不那么计较胜负,那怕打出一个好球,也乐不可支,而对“七十不老网球队”的荣誉则很重视。团队意识强,为了取得好成绩,他们互相切磋技艺,互相激励斗志,像小学生般认真听取徐树生教练的点拨指导,队里充满乐观向上的不老情!
奋斗苦练的汗水,必然兑现高超网球球艺的价值。
近二十年,徐老师作为赤峰市老年网球队主力参加内蒙古老年网球赛所有赛事,共十九次。参加全国老年网球赛三次,十次参加各大区(华北区、西南区、西北区、东北区等)老年网球赛。他每次参加比赛都尽心尽力,全力以赴,与其他队员团结合作,取得了优异成绩。曾获内蒙古和各大区老年网球赛双打冠军四次;多次取得团体赛冠军,保持三连冠的辉煌业绩。他为赤峰乃至内蒙古老年体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。
徐老师是在建国前参加革命工作的教师,资格老,阅世深,但他这一辈子不声不响地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,从来不张扬自己所取得的成就。他从没有想过表露什么,炫耀什么,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什么功劳,得过什么奖励。据有关资料记载,他于1950年被评为热河省“模范教员”,1983年被赤峰市总工会评为“优秀工会工作者”,1984年获赤峰市教育局记功奖,1991年获内蒙古自治区老年人体育协会颁发的“精神文明奖”,1994、1998年获赤峰市老年体协授予的“体育先进工作者称号”,2000年赤峰市委和赤峰市政府授予他“优秀体育工作者”荣誉称号。
我们向他透露采访意图时,他一再说没有什么可写的,不愿意谈及自己的事。我只好旁求博访,初稿写出后,让他过目,他还是那句话:“这都是过去的事。教好学生是老师的职责,为大家做一点事是应该的。说实话,我做事,只求问心无愧,对事尽到责任罢了。”
他人格魅力中展现出来的谦逊和善、尽职尽责、寡欲自勉的德行,真让人钦佩不已。